断人双腕这种事在北水寒看来就是鸡毛蒜皮,又不是当场剥皮剜心,这些没见过世面的,可值得震惊?
可是,北水寒看聂禁衔的眼神也起了变化。
他以为,沽婪国战王是和他一样的功力,却没想,这男人,比他厉害呢!
千珏跟着聂禁衔南征北战,看着他在战场上暴戾厮杀,可全都比不过今日嗜血。
王爷不是在御敌,而是在施刑!同时千珏也明白了,王爷这是在警告他不该对南宫郡主下手!
千珏垂下头,眉头深锁,不知道接下来被施刑的,会不会是他。
南宫亦竹拖着颤抖的双腿,一步步朝聂禁衔挪去。
她从后面抱住聂禁衔,小小的身子战栗不安,“别这样……我怕。”
聂禁衔回神,松掉阎罗的手,转身拥着南宫亦竹,大掌轻轻扶着她的后背,温柔安慰道:“别怕,我不嗜血就是了。”
北水寒心间又是一颤,两人亲昵的画面让他很不爽,比打架输了还不爽!
阎罗瘫在地上,抬眸睨着聂禁衔高大的背影,突然癫狂地笑起来。
“咯咯咯咯,它们会杀了你们的,咯咯咯咯……”
笑声还没落尽,阎罗便浑身突然抽搐不止。聂禁衔瞧着阎罗这状况不对,赶紧揽着南宫亦竹,一步轻点,将她带离了刚才所在的地方。
南宫亦竹从惊吓中回神,她愣怔地盯着地上抽搐的阎罗,凤眸顷刻间惊恐地瞪大,“虫子要出来了。”
全部人都不明白她话里意思,直到……大群超大个肥硕的尸虫从阎罗的五官鱼贯而出后,侍卫们才明白南宫郡主说的“虫子要出来了”是何意。
侍卫们惊慌地挥刀,一边砍着地上的尸虫一边朝厅外退去。
北水寒朝爬向他的尸虫临空连拍数掌,大片虫子被拍成了肉渣。
可这些肥嘟嘟虫子根本不是轶柔的蛊虫,那小犊子到底什么回事?
北水寒疑惑之时想带着南宫亦竹一起走的,抬眼却瞧见聂禁衔已经抱着她退到了厅外。
该死,瞎丫头又被那瘟神抢先搂抱了去!
虽有不甘,北水寒还是一扫长腿,掀翻朝他爬去的虫子。转身撒丫子跑路时,还不忘顺手将一只虫子收进随身携带的小木盒里。
这玩意诡得很,他必须拿给老毒物看看是什么东西。
至于南宫亦竹,聂禁衔那个瘟神在,必然不会让他将人带走,更不会让他成功取血,索性改日再来也无妨。
南宫亦竹被聂禁衔带出前厅时,眼角余晖掠过吃了她的毒血死得硬邦邦的老鼠,那些虫子,竟绕开了老鼠往前爬。
南宫亦竹计从心来,将自己破口的手朝厅内虫子甩了一甩,殷红落下。
本来只想试试,南宫亦竹却欣喜地发现沾到她血的虫子,几乎在两息间,便化成了一滩腐水,而沾到腐水的虫子,没爬出多远,也化了。
她将手伸到聂禁衔面前,“我的血,可以杀虫。”
话一出口,南宫亦竹莫名觉得这话哪里不对。杀虫剂,貌似也可以杀虫!
哎嘛,这是一不小心还理出个血缘亲戚的说!
聂禁衔睨了眼南宫亦竹的手,眉头紧皱,“几只虫子,何须你放血。”
聂禁衔将南宫亦竹拦腰抱起,跳上房顶,对下方的侍卫命令道:“来人,放火!”
侍卫们接收到命令,一半人留下继续砍虫子拖延扩散,另一半人迅速去取火把。
要不是手巴掌收了伤,南宫亦竹是必须给聂禁衔拍几个响亮的巴巴掌。
社会我战王,对付虫子,直接放火连房子一起烧!
“你的血,比房子值钱!”聂禁衔淡然接了一句后,又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体里有虫子的?”
南宫亦竹这才想起来,还没交代她开发了新技能的事,于是把一闭眼一睁眼有了透视眼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聂禁衔瞧着侍卫取来了火把,于是毫无顾忌地带着南宫亦竹回了寝院。
临走前,还不忘交代侍卫们天亮之前要把虫子和房子通通清理干净,随后,又睨了千珏一眼。
那一眼,意味深长。
一整夜,战王府都飘出喷香喷香的烤肉味,不知情者闻到了,还觉得战王府这生活,是真的好啊!
大半夜的还烤肉吃。
也是这一通天的火红,让战王府在百姓群里再次火了。同时,轶柔也收到了聂禁衔和南宫亦竹安然回城的消息。
当然,阎罗死在战王府的消息她也一并收到了,只是,没那么在意罢了,反正用不了多久,世袭之家还会送来一个补人头。
轶柔冷眸幽深,聂禁衔能活着回来她自然欢喜。
可那贱人没死,就很闹心了不是!
坊间不是传掉进黄泉渊就回不来了吗?看来,那地方的谣传,也不过是无知百姓瞎编出来的。
轶柔越想越气,用手中的剪子胡乱剪断了跟前好几支月季的枝条。
“郡主,即便那贱人没死,又何须动怒呢?”
清脆的声音在传信的人退出去后响起,而后是轻微的脚步声传来。
轶柔冷眸后斜,睨了眼靠近的采凝羞。
这个女人,几日前威胁她,若不收留,便将战王来去过穗慧宫的事抖出去。
别的知晓此事的侍卫都死了,问采凝羞为什么没死?
当然是因为这贱人将事情记录下来,交给了同党,若是她死了,她的同党便会将信件交去战王府。
这些时日,轶柔一直命人在找采凝羞的同伙,却一直没发现那人踪迹,她想过采凝羞在诈她,可为防止万一,轶柔并不敢轻易将她灭口。
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,贸然行事,不是她轶柔的风格。
轶柔收回余晖,不屑地说:“也是,你都被本宫那好妹妹撵出战王府了,应当,是比本宫更恨她才对。”
采凝羞眼帘微闭一瞬,羽睫轻颤,唇角不屑勾了一下,快到轶柔跟前时,采凝羞敛去不屑,换了副嘴脸恭维道:“郡主大气,凝羞此等孤女自是比不得。”
说着,采凝羞拿起轶柔刚剪下的月季枝条,把玩了一下,又开口:“若我没记错,再等几日便是婪王族一年一度的鹿头山围猎,那贱人往年都会去凑热闹,今年,想来也会去,可是聂哥哥……”
轶柔冷眸掠过,采凝羞忙改口,道:“战王却从来不喜欢那种低级的王族活动,所以他不会去。林子大视野小,若是哪个王子郡主箭术不好射偏了,亦或是,猎场突然出现大型猛兽,郡主觉得,会不会就有那么个倒霉之人会亡命当场呢?”